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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绿的爬山虎覆盖了整座玻璃墙。





  周启说,你嫁给我。





  玻璃杯里的冰块突然碎成了一朵花。她轻轻摇着杯子,看着它们一一消融,然后抬起头来,望着他说,好。





  第二天,她作为公司的新秀,被派遣到北京去。周启站在她的身后,问,你真的要去?





  她关上行李箱的盖子,把手伸给周启,让他看见,她把指环套在了无名指上。周启拉过她的手,拉出她藏在黑色衣领里的头发,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衣领,沉重地叹了口气。他有理由沉重,她想。因为此时此刻,她身上仍一如既往的穿着黑色的衣服。她告诉他,一个星期后,一定回来。





  二





  她想起那个留在北京的似乎已经很遥远的大学时代。





  那时候,她喜欢坐在榆荫下,在每一个冬日的清晨,慵懒的背着无数的英文单词。在那样一个平凡的早上,她遇见罗继。他迈着大步,衣角飞扬的从湖畔走过。阳光暖暖地铺在他的身上,照亮了他睿智而稳重的脸,也无疑,照亮了她尘封十八年的感情世界。





  那天以后,她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罗继穿着黑色的大衣从湖畔走过。她相信这个世界 ,不会再有人,比罗继,更加适合黑色。





  罗继是这座校园里最年轻的教授。她会在他的课上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在黑板上书写,然后把那些字完整地COPY进笔记本里。这无疑使她是她成为这门课程里最优秀的学生。也者因为这样,罗继才注意到这个和他一样,不分春夏地穿着黑色衣服的学生。只是他不曾知道,这个女孩,仅仅是在背单词时不经意的一瞥,注定了,她要为他,穿上相同颜色的衣服,一年又一年。





  大一的一个晚上,她惊喜莫名地接到罗继的电话,他说,你往窗外看看。





  她探出头去,见漫天白色的晶体将天空照得明亮。她来自南方,不曾见过雪。她用了将近半分钟,意识到发生了声么事后“啊”了一声,说不出话来。电话那头罗继在轻轻地笑,呼呼的气流撞击着话筒,穿过耳膜,直达心房。一股暖流瞬间氤氲了整个冬季。





  罗继依然是她最敬重的教授,她依然是罗继最得意的学生。这种关系由始至终的贯穿了她四年的大学生活。陌生而熟悉,疏远却亲切。毕业时罗继陪她走了整座校园。罗继说,见到你第一天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,一年又一年地,等着你长大。





  她还经常翻看那一天的日记。它说你忘了母亲受过的伤,忘了对自己的誓言,忘了你不该拥有爱情,忘了你不能受伤。从一开始,就不该接近。





  她背着沉甸甸的往事,一脸执着地登上返程的火车,心地干净地回家。





  罗继说,其实你还没有长大.





  可是有些事情终究无法遗忘。比如她已经无法离开那些黑色的衣服,比如,罗继和她见证了生命中的第一场雪。





  放弃一段感情要比拥有一段爱情更加微妙。思念。可以衍生成黑夜里虚无的幻想,或者是在仰望天空时,毫无征兆的精致的忧伤。那些从年少的世界里带回来的纤弱的情感,在孤寂中酝酿成一种情结和信仰,完美得无懈可击,无以伦比。





  三





 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抛弃这些回忆候,周启却出现了。





  是谁说过,一个女孩仰望天空,并不想寻找什么,她只是寂寞。她坐在周启的车架上的时候,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天空,只是不知道,有没有寂寞。她仅仅是希望,希望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,有笑声轻轻拍打听筒,他说,你抬头看看。于是就有白色的晶体在空中轻飘飘地坠落。她忘了,这座城市,永远不会下雪。只有几颗疏朗的星星,寂寞地闪烁。它们看起来很近,其实却隔了很远。她想起罗继,想起被自己丢弃在北京的掇手可得的爱情,想起留给罗继的理由,突然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要做这样的选择。她要和谁赌气?还是要证明什么?若干年之后,她会不会丢失她的亲人和朋友?生活到底要用什么作为一生的依附?她突然感到恐慌,生命仿佛失去了重心。周启看着眼泪从她的眼角渗透出来,他伸出手为她拭去。可是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。他微微有点慌了。良久,他说,其实我一直都在。











  到北京的第一天她就开始忙。每天抱着厚厚的计划书跑到公司的15楼作报告,作讲解。每天穿着正儿八经的工作服,必要时要在鼻梁上架上一副金丝眼镜以显示女性特有的威仪。她觉得自己离以前所希望塑造的智慧而成熟的形象越来越接近,可是那却像一具与她不相生的躯壳。她开始怀恋坐在榆荫下惴惴不安地等待罗继的那些日子。


第七天,任务总算顺利地完成了,她却站在北京的街头,茫然若失。





  文件先让别人送走,她没有登上那一列火车,却站在了校门口。亭台依旧芳草依旧,一切平静依旧。那棵老树还站在湖边,岁岁年年,它究竟在等待什么?树阴下,又有多少故事在轮回反复?既然跳了出去,何必再回来?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。也许,应该在那座城市永远地和周启在一起,永远不和罗继相遇,然后垂垂老去,连同这些没有情节的故事一起被世界遗忘。她几乎要往机场赶了,可是一个身影远远的走来,越走越近,然后在她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,擦身而过。她觉得胸前有东西在一点点坍塌,那是天意?可是罗继在走出不到十步的时候,仿佛某种预感,让他回了一下头,她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。





  她意识到,也许事情已经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。





  罗继和她并肩走在那条走过无数次的小道上。很阴凉。他也许已经感觉到空气中游动的非比寻常的气息.罗继说,你的东西,我帮你拿。





  她把文件递过去的时候,指间紧紧的刺痛了一下。她相信这种痛觉甚至传到了罗继心里。因为罗继不经意间,触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指环。





  戒指是不能随便戴在无名指上的。





  我不是随便戴的。





  为什么?





  我爱他。





  





 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了。她失了周启的约,罗继穿着黑色的衣服消失在小道尽头。





  晚上,她把电话打到罗继家,他妹妹说,哥哥下午喝了酒,睡了。





  罗继第一次紧紧抱着她,生怕她突然从他面前飞走一样。她安静地停留在他发烫的颈窝了,他的泪和他的脸一样地热,他糊涂地喃喃为什么,为什么。她知道他发烧了。





  罗继在水鸟被下安静地闭着眼睛,呼吸均匀伴随浅浅的鼻息。她走到窗台上,拉开那面厚实得像麻布一样的窗帘。外面已经很黑了。涌动的晚风将房间里EGOISTE的香水味冲得若有若无。她站在窗纱后面,想起远方的周启,那是她生命中最真实的人,无法离弃。可是她究竟还能不能回去,错过了一天,也许已经错过了一辈子。





  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。她怕吵醒罗继,匆忙按了接听键。





  电话里是熟悉的声音,周期独一无二的声线让她突然感到难过。





  你在干什么?





  我在窗边。





  是吗,我也在。看见月亮了吗?





  她抬起头来,泪水就涌了出来。她看见了,她似乎突然明白,世界上,只有一个月亮,无论两个人相距多远,抬起头,看见的终归是同一个月亮。她再也说不出话来,握着手机,蜷在窗下开始轻轻的哭,体内所有的情感向背抽空了一样,哭得全身颤抖。





  别哭了好吗?回来,回来就好。





  她更加难过,最后已经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了。





  罗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。他走过来,把手机从她手上取下来,放在地上。她从膝间抬起头来,泪痕阑珊





  他的手滚烫如火,她的手却冰冷如雪。





  你长大了,你是个有主见的女人了。





  你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。





  可是你真的爱他吗?





  五





  





  两个月后。她脱去陪伴多年的黑色衣服,披上白色的婚纱。





  那枚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那一瞬。她热泪盈眶。





  他的越过周启的肩膀,看见罗继坐在教堂的长椅上。沉默地注视着她,宽容并且成全她一生无尽的幸福。





  那一天,天空中不再有飘零的雪花。





  也许,以后也不会再有了。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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