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塑料托盘]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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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宁是那种有韵味、有魅力,而又毫不张扬的男人。我们在一次旅行中偶然相遇,结伴而游。我几乎是一见钟情地爱上了他,我被他不动声色的沉稳,迷醉得神魂颠倒。顾不上淑女的矜持,我开始不顾一切地追求他。但路宁并没有给我爱的回应,他的眼神总是若即若离、欲迎还拒、躲躲闪闪。





原来,路宁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伤痛。前年夏天,他的前妻在和他争吵之后,摔门而去,结果出了车祸。妻子的离去,让路宁感到深深的自责和内疚,他一直生活在这个阴影中,再也不能接受别的女人和爱情。路宁真诚地对我说:“小云,我不想欺骗你,我有过一次残缺的婚史,爱过留痕,我忘不掉阿蒙,这种暗伤肯定会伤害到你。”





但是,我觉得这一切并不是障碍。我爱他,这就足够了,哪里还会顾忌他已经人去楼空的前情旧爱。我想,我会用新的爱情抚平他的伤痕,让他渐渐忘记过去。况且,我认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,他会从前一次的婚姻中吸取教训,更加珍惜我的感情。





我的诚意和真挚的爱,终于打动了路宁。2004年6月16日,在我生日那天,我和路宁举行了结婚典礼。











新婚的生活甜蜜而温馨,路宁每天都会早早回家,系一条碎花围裙,在厨房里忙碌。看到他一米八的大个头,挥刀弄铲、洗菜煮饭,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,婚前的一点点担忧,也终于冰雪消融。我想,肯这样为我尽心尽力的男人,心里怎么还会装着已成过往的陈年旧爱?





但是,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和能力,事实上,路宁根本就没有走出前妻的阴影。





2004年9月23日,是我们结婚整整100天的日子。下班后,我买了瓶红酒匆匆往家赶,回到家,发现路宁早已在厨房里忙开了。我悄悄走过去,垫起脚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,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。路宁把头向后仰了一下,没有动,似乎是在享受那一刻的温存,然后又快乐地说:“阿蒙,不要闹了,菜要……”无意中,他居然叫错了我的名字,他叫的是他的前妻阿蒙。





我们都僵在那里,我觉得胸口一下被什么东西堵住,眼里含满了委屈的泪水。路宁拿着锅铲,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许久,他反应过来,不安地说:“对不起,小云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



是的,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,他不会那样来伤我。他只是一时的恍惚,从潜意识里脱口而出。厨房幽静的光罩在他脸上,路宁一脸的迷茫和沮丧,像个可怜的孩子,那样子令人心碎。那一刻,我真切地看到了他的伤痛。所以,我没有责备他,主动走过去抱住他,真诚地说:“路宁,没关系,一切都会过去的,我们来喝酒吧。”





十一长假期间,有一天,我让路宁陪我去买鞋。试了很多双都不满意之后,我正准备离开,路宁却拿着一双浅蓝色的高跟鞋,非要让我试试。我没有看中那个样式,颜色也不喜欢,所以委婉地说:“天气凉了,这种浅颜色不大合适。”路宁好像有些失望,他转身把鞋放回到柜台,自言自语地说:“阿蒙最喜欢这种颜色。”





这声轻微的感叹,却像炸雷一样滚过我的耳边。我不知道他对我的要求中,还有多少是因为阿蒙喜欢?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赝品,从某种角度上说,充当了他前妻的替代品。路宁回头看到我时,才发现自己的失言。我冷冷地说:“路宁,我不是阿蒙,请你记住这一点。你不能总是生活在阿蒙的影子里,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




如果说上一次,我看到了他的伤痛,那么这一次,我却要为自己感到恐慌和忧虑。路宁在潜意识里,让阿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式,活在我们中间。她像一根鱼刺,深深地扎进了我们本来就不够成熟的婚姻里。我感到了痛,但是却剔不出来。她又像一道沟壑,横在我们之间,把我挡在了门外,无法触及路宁真实的灵魂。





路宁也知道我委屈,看到我静静地垂泪,他会心痛得不知所措。或者,在黑暗的夜里,抱着我亲吻抚慰,让真实的肉体与我肌肤相亲,仿佛那样才能给我一些补偿安慰。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,费尽心机争来的婚姻,却是一片狼藉。我问路宁:“是不是我不够好?不够温柔?”他紧紧将我揽在怀里,有些泣不成声:“不,小云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请再给我一些时间,我会试着从头再来。”





以后的日子里,他总是对我心怀歉意,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更加小心翼翼,更加敏感而在意。但阿蒙的影子,却像挥之不去的阴霾,不时地侵袭着我们的婚姻,让我一次比一次更清晰地看见那根鱼刺和那道裂痕。





2004年12月24日的平安夜,我们被一家媒体请到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参加狂欢。在假面舞会上转了几圈之后,我忽然发现路宁盯住了一个穿驼色连衣裙的女孩儿。那女孩儿带着面具,根本看不清她的脸。但路宁却一直围着她转,我走过去的时候,路宁正拉住她的手问:“阿蒙,是你吗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那女孩儿拉下面具,友好地说:“你认错人了。”然后咯咯笑着跑了。





天啊!他是疯了?还是脑子出了问题?居然做出了这么出格的举动。





路宁愣在那里,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一样醒不过来。而这一次,我是真的受到了伤害。我不过是红尘中的一个小女人,我还没有达到理想中完美的人性,我真的没有那么宽容和大度,可以任由他生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里!我被一种狂躁的情绪充斥着,失去理智地对着路宁大吼:“阿蒙死了,她不在了,可是我们还要生活!你要怎样才能忘了她?”我像刺猬一样,为了保护脆弱的自己,把尖锐的利刺扎向路宁。





结婚不过半年时间,我们被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人折磨得疲惫不堪、心力交瘁。我有些心灰意冷了,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放弃,还是跟他继续纠缠在三个人的婚姻里。





2005年春节后的一天,我在家里的电脑E盘上,发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文件夹。带着好奇,我打开了那个文件夹。没想到,那里面竟然是路宁写的日记。透过密密麻麻的字句,我仿佛看见了路宁那颗破碎痛苦的心,在流血和挣扎。终于明白:对于过去,他不是不想忘记,也不是不想开始新的生活,是他心里有一个死角,被岁月尘封了一把锁,坚强地锁着过去,让他走不出来。痛苦已过,暗伤还在,他救不出自己,也伤害了我。





我流着泪看完了他的日记,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、太狭隘了。我只是一味地想垄断他的爱情,想要一场幸福的婚姻,却不懂他的心早已伤痕累累。关上电脑的时候,我告诉自己,不能轻言放弃,我要为自己的婚姻做最后的努力。









2005年3月2日,我预约了一位著名的心理医生。在带着路宁去了两次之后,医生告诉我:路宁现在有严重的心理障碍,阿蒙死了而他活着,这让他无法恣肆地欢爱、快乐地享受,更无法面对现在的幸福。他甚至觉得,自己活着都是一种罪恶。解铃还需系铃人,要打开这个死结,还得从阿蒙入手。





是的,从阿蒙入手。心理医生的话点醒了我,而路宁的日记又给我提供了许多拯救婚姻的线索。以前,只要路宁一提到阿蒙,我就会条件反射似地跳起来,就会想方设法极力回避,甚至恶毒地诅咒那个女人阴魂不散。但是现在我知道,那样做适得其反,路宁的心结也会越结越死。与其藏着掖着,让他在晦暗不清的霉变情结中纠缠,不如索性让一切都放在阳光下晾晒,我不能再回避阿蒙了。





3月11日是路宁的生日。那天下午,当我抱着满怀“蓝色妖姬”站在他面前时,他愣了一下说:“这是阿蒙喜欢的花。”我说:“是的,亲爱的,生日快乐!并且我也代阿蒙祝你生日快乐!”我感觉路宁的胳膊抖了一下,我又说:“今晚,咱们去蓝月亮酒家怎么样?” 路宁茫然地点了点头。





我点了路宁最爱吃的“芙蓉肉片”和“水煮鱼”,并随意地说:“这家餐厅环境很优雅,你以前来过吗?”路宁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来过,阿蒙很喜欢这里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不让他回避和躲闪,并继续引导:“阿蒙一定是个很有内涵的女人吧?要不然她不会喜欢这样的地方。”路宁将酒拿起来,又放下说:“是的,她是一个内秀的女人,有些地方你们很相似。”我说:“要是那样就太好了,我可以代替她来爱你!但我可能做不到跟她一样。”路宁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我,泪水在眼眶里涌动,良久才说:“小云,你没有必要跟她一样。其实你比她优秀得多,她太多疑……”路宁终于向我敞开了心扉,那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平静地谈论阿蒙。





打开了禁忌以后,阿蒙开始进入我们的日常话题,但路宁说起阿蒙时似乎仍然心有余悸,他想向我倾诉,又有所顾忌。我想我得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,才能让他消除戒备心理。





4月5日清明节那天,我主动提出陪路宁去给阿蒙扫墓。路宁迟疑了一下,显然他很吃惊,我说:“阿蒙是你的亲人,也就是我的亲人,我想去看看她。”路宁疑惑地看着我,然后一把将我拥进怀里:“小云,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。”





当我从汽车后备箱里,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牛肉干、菠萝蜜饯,以及一条蓝色真丝围巾,放在阿蒙墓前时,路宁几乎目瞪口呆:“小云,你怎么知道阿蒙喜欢这些?”我诡秘地一笑:“她托梦告诉过我。”路宁紧紧地握住我的手,一行清泪潸然而下。我想,那泪水,一半为阿蒙,一半应该为我。





回来的路上,他再次提到阿蒙以及那场意外事故。他痛痛快快地倾诉着、宣泄着,仿佛要把压抑自闭的情绪一倒而空。从他的宣泄中,我看见路宁的思维正逐渐趋于理性,他心中的死结正慢慢打开,我们婚姻中的那根鱼刺,也正被痛苦地剥离。





阳春四月的一个午后,路宁斜靠在阳台的躺椅上翻一本旅游杂志。我突然想起路宁在日记中提到,他欠阿蒙到云南丽江的一次旅行。这件事,在阿蒙死去之后,一直让他耿耿于怀。我想,我必须再做最后的一次冒险。





我走过去,坐在他脚边撒娇地说:“路宁,我很想去一个地方旅行。”他翻着书问:“哪里?”我静静地答:“丽江古城。”他的眼睛一亮,坐起来又问:“是真的吗?”我说:“当然是真的,你能带我去一趟吗?”“好啊,我们明天就动身怎么样?”我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热烈。





2005年4月22日,我们登上了飞往昆明的飞机。一路上,路宁都很兴奋。当我们终于走在丽江的小石板路上时,路宁又脱口而出:“阿蒙一直很喜欢这个地方。”说完,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,我微笑地说:“好啊,让我们替她来完成这个心愿。”





我拍了大量的风光照片,还不时地对路宁说:“嗯,这地方这么美,难怪阿蒙喜欢。”在古城的小镇上,我被一些手工制作的小饰品吸引,看见我爱不释手的样子,路宁赶紧掏钱给我买。我选了两份相同的木雕手镯和项链,对路宁说:“我想阿蒙也一定喜欢,到丽江来,怎能不给她买礼物?回去后我到她的墓前烧了给她。”





那些天,路宁心态平和、情绪高昂,眼神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安详。我们谈风景、谈阿蒙、谈我们自己的生活,笼罩在头顶的那片阴云正渐渐散去。





4月27日,我们从丽江返回昆明。那天,刚上路不久就开始下雨,旅游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行驶。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风景,昏昏沉沉中倒在路宁的怀里睡着了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在一阵狂颠乱滚中突然惊醒,当我意识到发生了车祸时,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。我感到自己的手臂,被什么东西瞬间划开,疼痛钻心。





被路宁拖出车外时,我看见鲜红的血,顺着手指流淌。我的身体无力地倒下去,路宁吓坏了,抱着我惊惧地喊:“小云,小云,你怎么了?你可不能死啊!”我知道自己是因为晕血而出现的假性休克,但却说不出话来。路宁疯了一样摇晃着我:“小云,快醒醒呀,你到底怎么了!”他将流泪的脸贴在我额头时,我努力睁开眼睛,告诉他:“我没事,只不过是晕血而已。”路宁颤抖着双手,撕开自己的棉布衬衣,为我包扎。





原来,我们的车在躲避一辆大货车时,翻到了路边,而三米开外就是一个很深的悬崖。所幸的是车身被一块巨石挡住,没有翻下山去。好在没有人伤亡,我也只是被玻璃划伤了手臂。





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,路宁一直紧紧抱着我,惊魂未定,不敢松开,像是还要过一道鬼门关似的。直到救援的车到了,他还没有从那场灾难中清醒过来。他说:“小云,你要是死了,我也不活了,我不能再失去你!”我忽然想到,他就是这样失去阿蒙的。所以趁机说:“路宁,失去的东西再也不能复还,就像阿蒙在意外中丧生。灾难不可避免,但这并不是你的错,你不能把阿蒙车祸的责任都记到自己账上,背负着歉疚。生命都很脆弱,幸福永远短暂,我也可能在某一次意外事故中丧生,就像今天,如果你不懂珍惜,同样还会失去。所以,我们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,好好地幸福地活着,向前看好吗?”路宁点点头,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:“小云,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




经过那次生死洗礼和血的代价,换回了路宁对生命和生活新的认知,他纠缠在那个死结中的灵魂也终于复苏了。





回来以后,路宁像是换了一个人,一切都在悄悄地发生变化。他剪了新的发型,换上了颜色鲜亮的T恤,清理掉了很多旧东西。他像初恋情人那样,送我火红的玫瑰,并时常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我…… 而我放在他书桌上的那张阿蒙的照片,不知什么时候,已被他收了起来。路宁不负我心,终于抹去了那些前情旧爱的伤痛,走出了那个死结。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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