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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
美喜是个艳俗的女子。认识她时,春宝23岁,她27岁。一个不再年轻的女子,有放纵的笑声,能数得清有几条鱼尾。





美喜是林乐天的情妇,一个过气情妇。当林乐天不想应付她时,就会甩给她一叠钱,让春宝陪她逛街。春宝是林乐天的司机。





春宝高中毕业就来这城市了,认识林乐天的第一天就认识了美喜,美喜那时还很得宠。虽然有些艳俗,但很会讨好林乐天。春宝见过她的风情,在给林乐天开车时,会从后座传出令车内空气灼热的呢喃与喘息声。





美喜作为情妇,很专业。她知道林乐天不止一两个女人,所以有时来公司,见到林乐天和新来的秘书Amda在办公室调情时,她会毫不介意地坐在他的办公桌上,翘起二郎腿,点燃一根烟,笑吟吟地看着Amda,看得Amda有些不好意思,灰头土脸跑出来,顺便还带上了门。





她从不闹。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快乐。





后来,她和春宝在一起了,春宝有次打她,他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问她那时林乐天那样对她她都不闹,自己偶尔和女孩约会一次,她为什么就闹得鸡飞狗跳的。美喜仰起一张有些衰老却依然美丽的脸凄楚无力地说,林天乐,我爱的是他的钱。你,我爱的是你的人。





不要跟我说他妈的爱字。春宝那时很烦美喜的纠缠,很后悔勾搭上她,害自己连工作和心爱的女人都没有了。





2





是美喜先勾引春宝的。她让春宝陪她去加洲女子健身馆,在游泳池旁,她穿着三点式的比基尼站在春宝面前,露着白花花的一大片胸脯,媚眼如丝地问他敢不敢陪她下去游泳?





在无人的深水区,她吻住了他,身体蛇一般的缠了上去。春宝看到她眼睛里荡漾着清浅的寂寞和浓烈的爱欲,她的呼吸像潮湿的海洋,将他层层包围,春宝抵挡不了她的来势汹涌。





春宝不爱她,他仅仅贪恋她饱满丰腴的身体。在更衣室里,美喜用浴巾擦着头发,轻佻地说,放心,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。





欲望就像权利,让人向往与沉沦。





他们寻找一切的机会相会。所有能容纳两个人的空间都成了他们欲望的温床。





3





春宝后来认识了绿芜。





那时春宝和美喜的事,林乐天还不知道。不同的是春宝已经不做司机,开始学做策划了。春宝很聪明,对广告有天赋。





绿芜是大四的学生,来应聘一支广告的模特。这支广告是春宝创意策划的,客户很满意,效果完全出来后,春宝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佣金。这佣金足够春宝在这城中付一套百平米商品房的首揭了。





绿芜那天穿的是一条果绿色吊带棉布裙子,素面朝天坐在春宝面前,笑容甜美馥郁。裸露的锁骨像一朵长了翅膀的罂粟,不容分说地飞进他心里。





美喜再来时,春宝就有些厌烦地对美喜说,不要来烦我了。美喜怔怔地看了他一会,吐了个烟圈,凄然一笑,男人都不是东西。





春宝那个时候也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。但美喜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,他不会娶她,他们没有未来。





他收拾了房间,换了床单,把美喜的一切都抹得干干净净。





晚上,绿芜去了他的房子。他们坐在地毯上看电影,看着看着,春宝的手指像不安份的昆虫爬上了她的手背,她微微颤了一下,他就把她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。她一边把指甲深深的嵌进他的肌肉里,一边有气无力骂他强盗流氓。





绿芜的生涩与木讷让春宝失望得无以复加。





但他还是决定和绿芜一直走下去,因为绿芜把初夜给了他。




















4





直到某天深夜,他送绿芜回去之后,在楼梯口看到喝得烂醉的美喜。她倚着墙坐在那儿,显然哭过,泪花了妆,看上去很憔悴很落魄。





春宝有些厌烦地把她背进家里。她拉着他的手,不让他走,手一勾,他就倒进了她的怀中……





春宝后悔的是自己那么快就做了对不起绿芜的事,只为无法抵抗这个女人的身体。





美喜把脸贴在他光洁的背上,说,每个女人都是一朵花,只有遇上自己能爱的男人,才会尽情绽放,遇到的这个男人也许像阳光般温暖可以延续花期,也可能遇上的那个男人像狂风暴雨,迅速摧毁花朵的生命。但盛放,是一种无怨无悔的姿态。





25那年,春宝就周旋在美喜与绿芜两个女人之间。他爱绿芜如天使般圣洁的脸孔,贪恋美喜魔鬼一样的身材。





绿芜大学一毕业就与春宝的公司签约做了平面广告模特。





春宝很快升为了策划总监,在城西买了新房,而以前租的那套房子没有退掉,那是为了方便与美喜幽会的。





一切看上去,风调雨顺。





美喜还是经常来公司。绿芜不喜欢美喜,从不正眼看美喜,美喜也不计较。每次来,都会给公司同事带果汁和咖啡,知道每个人爱喝什么,连绿芜爱喝的蕃茄汁也会惦记在心上,总亲呢地唤绿芜,妹妹,来喝!绿芜面无表情地接过,然后说谢谢,美喜榨好的蕃茄汁搁在那儿,等她一转身,绿芜就泼掉了。





私下里,绿芜也会啧着嘴跟春宝说,林乐天的品味怎么这么差劲?这样又艳又俗的一个女人。





不过,工作后的绿芜开支很大,总是不停买奢侈品,新款的LV包包,GUCCI的裙子,香奈尔的高跟鞋,这让春宝感有些吃力。





5





绿芜什么时候跟林乐天在一起的,春宝不知道。当他知道时,他就觉得自己是一条驴,全世界都知道了,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




他冲进林乐天的办公室,狠狠揍了林乐天一拳,保安很快进来,把春宝按在办公桌上。





林乐天指着春宝泌口大骂,你居然敢打我。从明天起,你最好消失在我的眼前,还有,别以为女人是什么好东西,她们眼中只有钱!





春宝丢了工作。美喜也离开了林乐天,和春宝在他以前的出租屋里,洗净铅华,努力做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。





春宝的心情很烦燥,经常找美喜茬。他把一切怨恨都发在美喜身上,骂她打她,什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口。后来,他就开始流连夜店,和不同的女人调情,这样的生活也无法阻止他对绿芜的想念。再后来,他就开始赌博,只有赌博时才能忘记绿芜。几年积攒的钱很快就赌完了,然后伸手向美喜要,仿佛美喜欠他的。





最后,美喜又重操旧业,年将30的女人,又回KTV做了小姐。





春宝从心底里看不起美喜。但他还是一次次要她,粗暴的直接的,弄得美喜不停哭泣,他从不知美喜有那么多的泪水,这些泪水没有换回他的怜爱,反而让他厌倦无比。即便如此,他还和她住在一起,仅仅因为那冰冷无耻的情欲。





有时早晨醒来,看着身边躺着的女人那张情欲过度的脸,心里充满内疚。也想不再赌了,不再打她骂她,与她好好过日子。想归想,只要一想到她与那么多的男人睡过,他的喉咙里像粘着一只苍蝇。





美喜是真的爱春宝,她离不开他。春宝到了现在这步,没有了工作,没有了爱,还染上了赌博,欠了一屁股的债,都是她造成的。





女人如果想留在一个男人身边,会为自己找很多的藉口。




















6





绿芜是一个冬夜里回来的。她依然那么纤瘦,可她美丽的颧骨上有了紫红的於青。她怀孕了,她拿出一张医院开的身孕证明,低啜着说,是你的。三个月。我被他赶出来了。





春宝抱住了她,回来就好。





美喜坐在镜前化妆没有回头,只是安静又漠然地看着他们两个。良久才问,你吃饭了没有?锅里还有饭,冰箱里有些剩菜,春宝,你给去热热。





春宝去厨房时,绿芜看着满脸颓然的美喜,贴在她的耳朵边,轻笑,你怎么配得上他呢?





那个晚上,春宝以为美喜不会再回来了,心里有隐约的惆怅和失落。美喜是在凌晨时分回来的,她满脸疲倦地说,我不回来,谁来养活你们?





就这样,美喜一个人出去挣三个人要用的钱。每夜羁留在不同男人的身体里。





春宝也不出去赌博了,每天就在家里给两个女人做饭。周末也去人材市场,想找份工作,可以养活自己和绿芜,还有他们的孩子。但是他没有文凭,虽然他曾做策划总监,可没有人相信他。





有天,他遇到一个以前的客户,那人很赏识他,跟他说起他手中有几个大额的广告想找人做,但对方一定要有自己的公司。





春宝很想要一家自己的广告公司,小一点没关系,他在这方面有天赋。这一念头让他振奋,他开始忙着筹钱注册公司。城西的房子卖掉了,还差二十万。





更糟的是,美喜也怀孕了。春宝不承认这孩子是他的。第一次,美喜打了他一个耳光,春宝看到美喜的眼睛里有那么多的恨和失望,差不多要将他淹没。他站在她面前,沉默地感受着自己的心在某种疼痛中缩小成坚硬的小小的一块石头。





她和林乐天在一起时,曾流过几次产,医生再三警告过她,如果还流,可能下次不是刮宫而是割掉整只子宫了。她是女人,她如何不爱惜自己?但她爱他,想为他生一个孩子。





7





后来,美喜给了春宝一张20万元的支票。





春宝没有问美喜钱是哪里来的,他知道她早已没有钱了。他拿钱注册了新的公司。这钱,他迟早会双倍还给美喜的。





正在他踌蹰满志时,他接到了绿芜的电话。绿芜在电话里哭着说,美喜出事了——他赶去医院时,躺在被窝下的美喜苍白单薄得像张纸。美喜淡笑着说,孩子是你的,真的是你的——那一刻,她就像朵被暴风骤雨摧残的花。是的,他最终摧毁了她。





他没有勇气听下去,头一转,泪瞬间模糊了双眼,他跪在医生面前,求医生,救救她,救救我的女人。





医生愤愤责备他,明知道她的子宫薄得像纸糊的,你还要让她流产,那是你的责任……





美喜没有过完那一天,她是笑着走的,她听到春宝说,她是我的女人。还有,她要春宝好好照顾绿芜,因为绿芜是她的妹妹。





是绿芜告诉他,自己肚中的孩子不是他的,而是林乐天的。她做所的一切是因为她从小就憎恨美喜。美喜的妈妈抢走了自己的爸爸。好好的一个家,因为这两只狐狸精而被搅得鸡犬不宁。





美喜17岁那年,被爸爸强奸了,美喜把爸爸告上了法院。这些年,绿芜没有了爸爸,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,虽然美喜每月按时寄给她生活费和学费,可那些仇恨像野草一样疯长。她是无意知道春宝和美喜的事,于是寻找机会靠近春宝。她不爱春宝,只是想从美喜手中抢过春宝。可看到美喜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现在公司,心里更加失衡,在物质上也开始一日千里的追求。但春宝毕意资源有限,是她,主动向林乐天投怀送抱的。





她有了林乐天的孩子之后,林乐天坚决要她去把孩子打掉,她不愿意,她本想以此来要胁林乐天娶她,从此过上富太太的生活。没想林乐天把她给狠狠打了一顿。做为情妇,她奢求得太多。





机关算尽换来的是遍体鳞伤。她心底对美喜的恨更加浓烈。她在医院的身孕证明上把一个月改成了三个月,又回来找春宝,她见不得美喜过得比她好。





美喜有的,她一定要有,美喜没有的,她也要。








  8





很久以后,春宝知道那20万是美喜去找林乐天要的。她学绿芜的,把医院开具的身孕单上的一改成了三。她坐在林乐天的办公桌上,翘起二郎腿,点燃一根烟,悠然自得地说,你的,如果你敢不承认,我就敢生下来与你去做DNA。





她去医院做掉孩子,一个是为了春宝。另一个是因为绿芜,她不知道绿芜的孩子是林乐天的。她对绿芜一直愧疚,觉得是因为自己绿芜才失去亲人的爱,一个人寂寞孤独成长着。她想做完孩子就消失在春宝和绿芜的世界里。岂知世事难料,她薄脆的子宫经不住生命的沉重,那次手术已是万劫不复。





美喜死后,绿芜也走了。春宝不想知道她去了哪。经过了这么多,他突然觉得绿芜不过是一抹淡淡的绿影,在他的生命中无足轻重。





来年,春宝的公司经营得很好,但春宝再也快乐不起来。





他常常看到美喜,在河边,在山顶,在天台,美喜还是穿着她钟爱的低胸桑蚕丝裙,站在一个寂寞的距离,朝他笑着,然后缓缓张开手臂,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。那笑,在这一刻凝聚唇角,下一刻,便烟消云散了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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