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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晚上,丈夫在床头灯下看书。我忽然说,我想买个房子自己住。丈夫盯着我,表情有点硬,我伸手摸摸他的脸,说:“没什么呀,只是上下班太远太花时间,想有个自己的空间。还有,我一个人住,你来看我就像看一个未婚的女人,多浪漫啊。”丈夫似乎被最后的那种说法激动起来——是啊,我的老婆她自己住会是怎么样呢?会和现在这个穿着碎花睡衣,躺在被子里看电视的女人不一样吗?

于是,我们选定了一套一居室带阳台的小房子。我搬来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,也搬来我想看的DVD片。我还搬来《追忆似水年华》、川端康成的文集、《猎人笔记》,以及各色的时尚杂志、香水和化妆品。我在墙上贴砖画,将红色靠垫扔在地板上,往冰箱上贴猫头鹰图案的冰箱贴。



当一切整理完毕,夜幕降临。将竹制卷帘放下——这下是我的空间了,完全的,我的,女人的。落地灯昏黄的光打在柠檬黄的墙上,温暖而柔和;松木家具散发迷人的芳香;墨绿色的玻璃花瓶插满了红色、金黄和白色、绿色的小野菊花。



第二天,丈夫走之前,教我如何开防盗门,还说晚上10点以后回来一定得有人送,不要单独和一个陌生男人乘电梯。等丈夫不放心地走了,我就爬上床看书,有种逃学在家的窃喜,还有种谎称生病不去上班的兴奋。



原以为丈夫会寂寞,没想到夜里11点丈夫打来电话,充溢于耳的是潮涌的旋律。他说,一个人听音乐,真畅快;他还说,家里我空出来的书架被他的军舰模型占领了,他还打算“扩军”,多做几个模型。他将我们的家变成男生宿舍了,现在他比我还兴奋于一个人的独处。



丈夫说,电话里我的声音很温柔,他真想穿过电话线摸摸我的小脑袋。我想象着他整个人蜷缩在蓝色的大沙发里,将脚跷在桌上听音乐,只开一盏小灯,边上是蓝色的“勿忘我”。



真的,空间的距离让我们彼此恋恋于心了。那平日里琐碎而繁杂的唠叨和不满全被抛诸脑后。我热衷于与丈夫煲电话粥,声音穿过广袤的空间,传达着美妙的感觉。



我开始盼望每周三回到“我们的家”,而丈夫盼着周末来我这里相……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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